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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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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節

。眾妃夫人們更害怕的是陳煜再一次刺激到王爺。

陳煜望向不棄,她淚眼蒙朧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她眼中包含的神色太多太覆雜,讓他辨不清看不明,卻覺得心痛。

一瞬間,不棄過往的艱辛,寄人蘺下的處境,被甘妃柳青蕪隨意欺淩的場面掠過陳煜心頭。只要他一句話,她就是名正言順的郡主,從此身份貴重,無人敢欺。陳煜深吸了口氣,對不棄一揖到底:“多謝,妹妹。”

綠琥珀(12)屋子裏的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陳煜和不棄四目相對,雙瞳中映出的身影仿佛陷在無邊黑暗中。

白天讓她回想起來忍不住就笑彎了眉眼的事情在這個雨夜變成了冰冷的笑話。眼淚無聲無息的淌下來,不棄一把抹幹淚,嘴角扯開,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沒有人看見的角落裏,心在抽搐。

她突然想起了花九。春陽燦爛,他抱著她大笑著說:“我們不棄真聰明呢,九叔說一遍你就能記住了!九叔的寶貝不棄!”

他在那個雪夜用心頭最後的溫暖護住了她的性命,凍得僵硬也沒有把她推開。

這世間只有一個人。只有她的九叔,至死都愛她,護她。不離不棄。

“孩子,讓父王好好瞧瞧你。”七王爺顫抖著慢慢向她伸出手。

不棄沒有動彈。

甘妃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在七王爺手中。

他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拍著。

陳煜眼瞳幽深,目無表情。

她看到他微一闔目,抿得緊緊的唇角慢慢舒展開,若有若無的飄起一絲笑容。

這個笑容徹底擊垮了不棄。她渾身一抖,猛得掙脫七王爺的手,埋頭往外急奔。身後的驚呼聲腳步聲雜亂聲她通通聽不見。

雨劈頭蓋臉澆下來,不棄不管不顧的跑著,真希望一道閃電劈死了她。

腰間一緊,她尖叫著掙紮:“放開我!我要找九叔去!”

“不棄!”陳煜心疼的大聲喊著她的名字,用力抱起她進了回廊。他箍著她的頭按在了懷裏,溫柔的哄道:“都過去了。再不會去討飯,不會餓著,不會吃苦,不會了。”

不是這個,不是!他怎麽會明白,怎麽會了解?不棄動彈不得,埋在他胸口哭得肝腸寸斷。

“不哭了。不棄。哥哥會照顧你。”

不棄猛然擡起頭,她激動地說道:“我不要哥哥,你還我蓮衣客,你還我!”

脫口而出的話像利刃劃過陳煜的心臟。明明知道她是他妹妹,為什麽他對她會有不一樣的感覺。這種疼痛一波又一波的襲來,叫他難以面對。然而,他又能怎樣呢?那些不一樣,是永遠也不能去觸碰的禁忌。

陳煜閉上了眼睛,輕輕拍著她的背,仿佛在撫平著心裏的難過。他艱難的說道:“不棄,認命吧!他是你的蓮衣客,我是你的,哥哥。”

“他是我的蓮衣客,你是我的哥哥。”不棄輕輕重覆著他的話,她慢慢推開他,靠著廓柱絕望的說道,“求求你,讓我離開王府。好不好?”

一切都是命。山哥要面對莫府的災難,是他的命。她得不到她要的溫暖與愛也是她的命!不棄哆嗦著嘴皮哀哀地望著陳煜。

也許時間能磨平一切。他也想理清腦中繁雜的思緒。陳煜的目光穿過滂沱大雨,他平靜的說道:“好。等這幾日父王病情穩定後就送回你莫府住些日子。”

不棄虛脫的滑坐在地上。三月春來,但她等不及四月時歸去。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樁回老家過年,家中無網,所以要春節後才有更新了。祝所有看文的朋友新年快樂,虎年大吉。)暗流湧動(1)溫暖春風,淡淡春陽。

幾只麻雀在寬闊的庭院中跳躍嬉戲,清脆的鳥叫聲添得幾許閑適悠然。

七王爺撐著龍頭拐杖站在廓廡下微笑著吐出一口濁氣。這是他生命中最後一個春天,也是他最為幸福的春日。

人就是這樣,失去之後才知珍惜。經歷病痛才明白健康的重要。癱倒在床再恢覆行動自如,七王爺明明已經站得有些累了,仍不想坐下。急得他身後的老太監阿福可憐巴巴的沖世子陳煜求救。

“父王,莫府送來一品茶花,名喚女兒嬌,今晨花開正好觀賞。”陳煜一邊說著,手自然的扶住七王爺坐在了太師椅上。

老太監阿福皺成一團的眉眼霎時舒展開來,趕緊上前兩步,將一塊毛氈搭蓋上七王爺膝上。這才扯開嗓子喚內侍將茶花擡上來。

檀木盤中放著盆高三尺的茶花。白玉為盆,花樹似碧。一朵拳頭大小嫩白嬌柔的茶花自疏密有間的油綠葉片間襯探出頭來。花瓣細膩如玉,嬌嫩如孩兒面,隱約透出淡淡的粉紅。像十來歲的少女臉,嬌羞嫵媚。

七王爺掀開毛氈又站了起來,走到花旁低下頭細細觀賞。背對著陳煜和老太監阿福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頗有點挫敗二人陰謀後的洋洋得意,夾雜著一股孩子般耍無賴的心情。

陳煜翻了個白眼,輕言細語的說道:“父王,先德仁皇後其實不是後宮最美之人。先高祖皇帝與之第一次相遇於杏花林,春風吹落花如雨,德仁皇後毅然退避,只留下驚鴻背影。第二次恰逢端午,太液池泛舟,德仁皇後那時位居小媛,沒有資格登龍舟相伴。午休之時於荷池深處放歌,尋音而至的高祖皇帝令太監尋人,只見小舟一葉,載得娉婷背影遠去。第三次奉旨於小春亭面君,德仁皇後先至,高祖駕到,又見其清貴背影。三次背影讓高祖認為德仁皇後是天下最美之人。這賞花與觀美人道理相同,不信父王坐著再瞧瞧看?”

七王爺哈哈大笑,退後幾步坐下,愜意的說道:“遠觀這品茶花,正像一位嬌羞少女婷婷而立。煜兒好眼色。”

既達目的,陳煜也不多言。親手替七王爺搭蓋好毛氈,微笑道:“看到父王康覆,王府眾母妃許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七王爺眼裏飄過一絲黯然。他接過陳煜遞來的茶,看了他一眼,溫和的說道:“煜兒,你坐下。我有話和你說。”

暗流湧動(2)他揮了揮手,身邊侍候的人識趣的退下。寬大的廓下只留下父子倆對看一盆女兒嬌,一壺春茶,滿院春光。

七王爺偏過頭,十九歲的陳煜眉目硬朗,唇角含笑,英氣勃勃。他心中一暖,感概道:“你出生的時候小的父王一只手掌就能托住。左瞧右瞧也是個小不點。一晃十九年,不知不覺小不點就長大成人。父王也老了。”

陳煜想起了小時候的趣事,眼中透出溫暖的笑意。他微笑的模樣讓七王爺情不自禁想起了結發妻子,過世的王妃。

那是個溫潤如玉優雅似白蓮的女子。一生之中再氣苦也罵不出半個臟字。賢淑溫柔端莊大方,唯獨少了讓男人動心的嫵媚和活力。

水之溫柔可讓人溺斃其間,然而有時候男人寧肯像撲火的蛾,渴望能有一回被烈火燃燒。尤其是一個胸有青山如鋒卻只能將山峰硬生生推平的閑散王爺。

九龍黃庭之上指點江山的椅子只有一個屁股能坐。金鑾殿中也只能有一個人能發出殺伐專斷的聲音。他連在殿上做個旁觀者發出點唏噓聲都不行。太後之骨肉親情難棄,於他來說,留在望京城,連去封地當個土皇帝的心都被掐死了。繁華京城是個四方牢籠,和京官們多說幾句笑話都要防著結黨二字。

七王爺生活中最不缺的就是溫良順恭。最少的是新奇刺激。

京郊偶遇薛菲時,他不清楚她是逃婚少女,她不知道他是堂堂親王。普通公子和美麗少女的浪漫愛情像黑夜裏的流星,瞬間照亮了七王爺的人生。讓他終於找到點人生樂趣。

七王爺不後悔。

不悔這場愛情。

甜蜜也好,酸痛也好,相思也好。都是能讓他胸腔裏的心激烈跳動的情愫,任輾轉反側求之不得,卻甘之若飴。

沒遇到薛菲之前,他可以是和王妃相敬如賓的溫柔相公。遇到了,他還能相敬如賓繼續溫柔,只是七王爺終於明白什麽才叫刻骨銘心,什麽才叫愛情。

所以他不願意背負奪妻之名,讓薛菲一輩子擡不起頭做人,只盼她平安喜樂就滿足。所以他知道現在只有幾個月好活,卻覺得這個春天充滿了生機。

七王爺想好好和兒子談談。

陳煜認了不棄,這份大度叫他欣賞。更多的是內疚。因為他想談的是身後事。

“煜兒,不棄從小乞討度日,沒過上什麽好日子。她進了王府,你多擔待些。”

陳煜唇邊的笑容變得有點虛無飄渺。但他沒有猶豫半點就答應了七王爺:“沒見著不棄之前,我只要想到她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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